第二十五章 农历二十八1：00——2：00（11）

李娟抬起头，对她微笑着说道：“没事儿，只是有些累”。

蒋正说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我们弄一张床，哪怕是一张椅子也好”。

“应该快了吧？刚才他们不是给我们送吃的了吗？这一次的事情太突然了，很多方面的准备都来不及”。李娟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不过很明显，此时的她看上去有些虚弱。

其实这个时候虚弱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很多人此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有些人已经作到了冰冷的地上，而还有些人则干脆直接躺倒了地上，并且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医走了进来，看到有人躺倒了地上立刻说道：“起来起来，快起来，地上太凉了。这样的话你们就算没有被感染也会的感冒的。快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些或坐或躺的人，直到把他们全都从地面上弄起来为之。蒋正对那名医生说道：“大夫，能不能给我们弄张床或者是一把椅子也好，我们实在是太累了”。

“没错，我们太累了”。

“就是，连把椅子都不给”。

“谁说不给了？”那名医生说道。“我这就是来落实人数的，床和行李马上就到”。

正这时，李娟虚弱的说道：“医生，我感觉不太好”。谁知她的话刚说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车长！”蒋正和李玉异口同声的喊道。而那名医生则立刻赶过去，进入了李娟所在的隔离室，扶着李娟问道：“你怎么样？”

这时那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也冲了过来，十分警惕的盯着李娟。还没等李娟说话，李娟就昏了过去。

那名医生立刻对其中一名战士说道：“快通知外面，这里有情况”。

“是！”

那名战士走后，那名医生将李娟放到了地上。然后走出了隔离间，站在过道上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医生，如果这个女的变异了怎么办？”剩下的那名战士问道。

那名医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没有办法”。

当在场的人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都不由得往下一沉。特别是蒋正和李娟，这几个字犹如一柄重重的砸在两个人心头上的铁锤，让他们的心都不由得一颤。可是他们现在毫无办法，因为这不是在列车上维持治安，更不是为旅客服务，这对于蒋正和李玉二人来说，都是一个全新和未知的领域。

此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了几名身穿防护装备的医护人员以及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那些医护人员有的抬着担架，有的手里拿着急救箱急匆匆的赶来。他们在把李娟抬上担架之前，先给李娟戴上了一个面罩，那个面罩似乎是金属制成的，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的银光。而李娟在被抬上担架之后，还被用几根皮带给固定住了，这样的话在转运的过程中就不用担心她会从担架上掉落下来。

李娟被抬走了。而留下的人此时似乎都被一种绝望的气氛所笼罩。人们或坐或站，或者只是在被隔离的那一小块天地里面来回踱着步，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玉小声地问道：“我们都会死吗？”这一句似乎是问蒋正，又似乎是在问他自己。而蒋正马上对她说道：“不，不会，我们不会死，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可是车长没有被咬，但是为什么也会出现和乘警长一样的症状？”李玉抬起头看着蒋正，这时蒋正发现，李玉的眼眶里面已经储满了泪水，泪珠随时都会掉落出来。不仅如此，在李玉的眼神中蒋正还看到了委屈、不甘以及绝望。于是他立刻将双手放到了两个人之间的那块薄膜上，他想让李玉感受到他手的温度，他想让李玉感觉到他对她的爱意，他更想让李玉知道，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共度难关。

蒋正对李玉说道：“你把双手向我这样放到这里”。

李玉疑惑的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不要犹豫，先按我说的做，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这样做”。

李玉这一次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最后还是按照将征的说法做了。两个人的双手隔着一层薄膜贴在了一起，双方都感觉到了从对方的手心中散发出来的温度。

蒋正说：“我感受到了你手心的温度。你呢？”

“也感受到了”。

“我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位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就算是没有其他的因素，咱们两个人也是一趟列车上的同事。而我作为乘警，有责任保护列车上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蒋正的话在别人听起来似乎有些肉麻，但是李玉那里却是代表着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在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他会保护她。

“是一辈子吗？”李玉问。

蒋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5

就在就在蒋正向李玉表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关玉峰也带领着他的队员们回到了卫城市公安局。天上的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天黑路滑的，原本五六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路程，今天他们竟然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半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刑警队副队长赵海说道：“看来今天这雪还有的下”。

“怎么，诗兴大发了？”正在开车的关玉峰打趣说道。“趁着兴致好来两句？”

听关玉峰这么说，这赵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清了清嗓子：“啊，这……”

“这、这、这，这如鹅毛般的大雪是不是？”关玉峰笑着打断了赵海的话。

赵海坐直了身体，惊奇的问：“哎，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老人家会未卜先知？”

“一边去吧，你除了这一句还会别的吗？”

“谁说我不会？我就是不爱说”。

“那你来两句呀？让我们这耳朵也尝尝鲜”。

赵海将身体靠在后背上，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但是最后他自己也憋不住的笑了。“我就会这一句”。

“哈哈哈……”关玉峰开心的笑了。那爽朗的笑声穿透了汽车驾驶室那狭小空间的束缚，飘到了汽车之外。在这雪夜之中化成了无形的精灵，在空气中飞舞、回荡。